文丨邹赜韬

“这场流感将会回来,这毋庸置疑。”——亚拉巴马公卫专家杜布瓦,年9月

人们对流行疾病的“恐疫”心态并非一蹴而就。在疾病爆发起初,人们往往对其毫无意识准备,需要一段时间消化危险信号,酝酿出对新来疾病的紧张情绪。而当疾病覆盖一定范围后,疫情传播放缓,同时人类社会生成对策或习于耐受,则大多数人的疾病担忧会有所淡化。因而,疾病危机感对人类社会释放影响的主要窗口,是首次传染波峰过后,下次相似高峰来临(或预估到来)之间。对此,我们引入“间冰期”(两个相邻大冰期中相对温暖阶段)这一地质学名词加以描述。置身重大传染病“间冰期”的人们赤裸裸地暴露于致命威胁,又苦于应对无章,是最容易滋生危机感、也极易为危机感裹挟的群体。

年10月,美国遭受大流感重创,发病、病死率均居高不下,骇人听闻。这段后来被医学史定名为“黑色十月”的惨痛光景,给美国社会留下难以弥合的巨大创伤。年,美国迎来了大流感“间冰期”。与此同时,一场由“黑色十月”后弥漫的,全民危机感发酵的,科学唱戏、商业变声的大流感社会活剧揭开了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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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十月”后美国医学界对“流感重来”的忧虑

恐惧是“黑色十月”后美国社会的基础心态。大流感“飞来横祸”使美国普通民众惊惧万分。年10月20日,《华盛顿时报》撰稿人满是忧虑地写道:

“现在,由于民众对大流感担怕过甚,歇斯底里症已开始出现。我们应当避免过度紧张,就像不可太过松懈一样。”

为应对“没病死却怕死”的疫时社会安全感崩解,医学专家不得不反复通过各媒体发布安抚告示,劝导美国民众“保护好自己,但不要害怕大流感”。但是,美国医学界翻来倒去的同质化警示很快便哑然失声——在医学家镇静表面之下,致病原由尚未确定带给他们的焦虑,绝不亚于普通民众流感恐慌。这点在年大流感“间冰期”尤为凸显。

年9月,公卫学者尤金·菲斯克(EugeneL.Fisk)博士表示:“除非流感这种疾病的源头被锁定,否则它无疑还会是像德军一般危险的敌人。”而“黑色十月”期间医疗系统过载崩溃也给年的美国医疗界蒙上一重心理阴影。8月23日,得克萨斯州厄尔巴索护士协会负责人忧心忡忡地谈道:“今年秋天流感可能复发,(我们推测)如果它像去年冬天一样严重,这里将会出现护士短缺,病人可能因此缺乏照料,遭受许多痛苦。”

疾病统计表上蹿升的数据更让医学界坐立不安。年9月,田纳西州卫生官员向媒体坦白:年9月15日至12月30日间该州因流感、肺炎死亡者有人,而年前四个月这一数字高达例。田纳西卫生部门据此判断,“大流感还是回来了”。年11月初,美国公共卫生局长布卢告知媒体“目前国家公共卫生部门已接到例流感报告”,为此他提醒“民众与政府部门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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