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来源:温泉镇新闻中心 图文作者:图/Matthew.W文/刘立灿 特别鸣谢/北京星辰大海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本文导读 来到位于温泉镇的北京航空材料研究院离休干部管理处,是为了见孙亮庆,他更希望来“单位”和我们见面而不是在家里,他也把说说话这个事情当成一个“工作任务”。 走进屋里,见到一位正在看报纸的爷爷,坐得笔直,手里拿着笔在记什么东西,王越处长说,这就是孙老师了。老人马上站起来,行动之间有点害羞和局促,但脸上笑得憨厚真诚,俏皮地露出两颗牙齿。没记错的话,孙老师是年生人,没几天就要90岁了,我马上掩饰了自己的错愕,把眼前这位老人和“年”联系起来,马上又把他和“90岁”的关联忘得干干净净。孙亮庆是抗战老兵、高级工程师,也是共和国历史活的“历史图鉴”,真算是一枚大宝贝。 王越处长开玩笑说,你想了解什么,你想问什么就专门问他,他跑偏了你就拉回来,别让他讲,让他讲三天三夜都讲不完。“航材小八路”的故事就在笑声中开始了。 “我所经历的抗战岁月” 孙亮庆出生在山东黄县, “我父亲不识几个字,但是地种得很好!” 说到父亲,孙亮庆很感慨。黄县距离龙口不到两里地,靠海而立,就算在海水淹没土地的灾年,父亲也总能想到减少损失, “他从花生地里拉来沙土,和被泡的盐碱地中和一下,种高粱长得很是不错。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这些方法的。” 冬天地里没活干了,父亲就出去打工挣钱,养育一家五男二女七个孩子。尽管如此,孙亮庆还是上了学,廒上村是个有五六百户人家的大村子,村子里的小学远近闻名,孙亮庆萌生了继续上学读书的心,决定继续升学。 年,由于条件限制,孙亮庆考入驻龙口日军接管的中学,中学驻有日本教官,平时负责教授日语,周六时进行军训。他们上课时经常打闹,不好好上课,尤其是日语课, “为什么要学日语,我觉得没道理嘛,心里就会排斥。” 日本教官以为他们不知道该怎么上课,就让他们去当地的日本小学参观(日本在当地设小学,供军属的孩子接受教育),听到说日本小学生在自己家乡上学,孙亮庆和同学们就更排斥了,严厉的教官也很无奈,他不理解自己的家乡被外来者掌控的痛苦。 “那时一周要上四次日语课,一次两节课。我真不知道学这个干什么,就想赶紧离开。” 那时的龙口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日本军队、伪军、共产党都在此活动,反映出当时复杂的时局。 “恰好我们有一位老师,叫孙唯吾,我们都喜欢上他的课、跟他说话,后来才慢慢知道,他是地下共产党。” 孙亮庆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孙唯吾是当地有名的大地主家的儿子,但是利用自己家族的实力投入抗日救国工作。孙亮庆和同学们平时看的进步书籍、宣传品、小报都是从孙唯吾那里得到的, “他虽然不说,但那时我们心里隐隐约约知道他是共产党。” 孙亮庆有点调皮地说。十几岁的孩子,正是古灵精怪,精力充沛的时候,正是整个民族的有生力量。年,孙唯吾等不及孙亮庆中学毕业,就把以他为代表的进步学生推荐到抗日大学胶东分校,这是共产党临时设立的抗日学校,主要培养抗日进步学生,孙亮庆对这次“转校”充满期待,希望借助自己的力量摆脱“被奴役的人民”的身份。 在胶东分校集训结束后,孙亮庆被分配到黄招联合师范学校。学校生活很不错,但每天都要睡铺草地,尤其到了冬天,不能洗澡,睡觉还不能脱衣服,因为此时为日本第四次大扫荡期,经常根据敌人转移,到山上站岗放哨是经常的事。他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夜间在山上,开始下小雪,他们两个人背靠背坐在背包上,身上披着黄毯子(蒋介石运输大队专送的美国毯子)取暖,很有乐趣。他们身上长了虱子,有的同学不知道是什么,有人说这是革命虫。有些同学生了疥疮也不叫哭。日子虽然艰难,但是大家很开心。 “我们那时候还是学生,打不过他们,心里很气不过。” 我们的家园,怎么能任由别有用心的人侵占?这是孙亮庆当时的困惑,也是他参加革命工作的初衷。 “党安排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了” 孙亮庆来到抗日大学胶东分校,学习、接受思想教育,进行业务课程学习。以洗除他受过的“伪中”教育。在这里,他系统地接受了共产党的抗日救国教育,成为当地抗日的中坚力量,开始了他作为“革命工作者”、全身心跟党走的几十年。 年,共产党准备对日本进行全面大反攻,需要接管当地学校,孙亮庆有作为教师来黄县教书。当时实行扫盲教育,以“知识”照亮沉寂、蒙昧的乡村,学校不仅有适龄儿童,还有一些年纪大妇女过来上课;夜校是为供当地农民识字读书而设,孙亮庆就是当时大批教师中的一员。他还负责拥军拥民活动,带领学生、老百姓带着猪肉、大白菜、油去慰问军人、军属。假期放假,孙亮庆就去继续学习,接受培训。年,孙亮庆又被派去午塔城学校教高小,主要教数学,孙亮庆从小喜欢数学,教数学对他来说非常适合自己。 在并不安定的时代,个人命运由时代需要决定,明天会去哪里、做什么也是根据时代需要, “党叫干什么就干什么”。 年,孙亮庆被派到华东工矿部工业干部学校,分配在工兵检验科学习。这个学校位于山东博山,属于为兵工产业培养人才的学校。那时学校条件都很简陋,但师资力量很雄厚,各行各业的人才都集中精力用于国防建设、军队建设,一片火热景象。 年,孙亮庆再次毕业,当时规定全校前五名就可以分到山东兵工研究室,孙亮庆就在其中,他们当时的老师周伦岐(由美国留学回国的专家)任主任,继续领导我们并教授课程。 年春节除夕,天刚黑,孙亮庆与山东兵工研究室同学林筱挺、丛绵生三人在济南有关领导陪同下在济南北黄河岸上观察冰与水接近、漫过岸边,决定去黄河下游炸冰。晚饭后,他们三人乘上载有满卡车黄色炸药(TNT)和 顺黄河下游而去。车走了一个晚上,天亮了,见到工作地点。下车后,我们互相看都哈哈大笑,因为脸上全是土。他们每天去河岸炸冰,白天炸,晚上冻,有时效果并不大,炸了五六天回济南,后来据说还是飞机解决了问题。 时值 ,各种试验设计方案和试验结果数据都比较复杂,但当时使用的工具不外乎计算尺和手摇计算机。 为了进一步发展重工业、兵工产业,新中国与老大哥展开合作,前苏联为中国输入专家、教授技术。为了迎接苏联专家到来,孙亮庆又于年到年上半年学习了俄语。当时的俄语学习班有50多个人,挑选各行各业 学员集中学习,除了学习俄语,更有物理、数学科目的学习。孙亮庆与爱人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并最终走到一起的。苏联专家来了以后,孙亮庆又学习了光谱分析、激光光谱分析。这批苏联专家大都参加过卫国战争,休息的时候专家就给学员们讲述自己参加卫国战争的故事,“有些我们能听懂,有些听不懂”。两个同样白手起家建设社会主义的大国发生碰撞,两拨同是经历过国家重要战争的人聚到一起,用不同的语言进行交流,时代的宿命感动人至深。个人与集体的进步都很不易。 在向苏联光谱分析学习阶段,学员需要分组于抚顺钢厂、太原钢厂、重庆钢厂、大冶钢厂等钢厂开展炉前成分分析,三班倒干了半年多。从此,在我国历史上 次用仪器进行了炉前分析。 年10月,孙亮庆被调到四所。四所有六七百人,分为几个研究室,实力非常雄厚。年,四所整体要搬到西安等地,孙亮庆就留在了六所,从事航空材料、发动机材料的成分分析工作。 这二十年频繁换岗的经历是一种磨砺,也是一份难忘的经历,记录了他服从党的安排,为国家军工、国防,为航材院尽自己所能的曲折历程。 “酸甜苦辣我都经历过,这就是人生” 年,国家经济建设走上正轨,很多漂泊的人生被安置,孙亮庆有了固定的工作、固定的住所。六所在五六十年代发展得很好。六所跟英国洛洛公司联系密切,所长去英国考察过很多次,钦佩洛洛公司的技术。孙亮庆就请所长带点那里发动机材料的样品过来,研究之后,大家都觉得洛洛公司的技术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并非高不可攀,凭借六所实力,也能做出那种质量的产品,后来事实证明了这一点,我院研制的高温 杂交标准样品在全国是 的,现在有关工厂仍在应用。 虽然历经风雨,事业停滞很多年,但是孙亮庆并没有忘记自己热爱的事业。就算在退休后,孙亮庆与爱人连同两位高级工程师、物资处退休的老干部共同成立了圣农达研究所,从事眼镜镜片抛光及彩印业务。这种知识分子搞科研、创收的举动得到了海淀区科委的重视,研究所总能做好很多专家看来都很难的业务,效益相当好,并成功做出进口作品的替代产品,为很多部门节省了外汇。 离休后的日子,主要用于读书、看报,因为做过心脏手术,孙亮庆的手经常处于麻木状态,连笔都握不住,但他还是在费力记笔记, “老了,做不了什么了,这些年并没有做出过什么贡献,现在被单位养着,觉得惭愧。” 孙亮庆真诚地说,“只能抄抄书,了解一下现在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拳拳之心让人感动,他也连续六年被评为航材院三好老干部。 送孙亮庆回家的路上,老人家比我走的还快,90岁老人的形象,真应该在这里重新被定义呢! 白癜风哪家医院好白癜风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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