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一角 如果你足够幸运 年轻时候在北京生活过 那么此后无论你到哪里 北京都将一直跟着你 --- 我在北京睡了三个月沙发,睡过的人都知道,在软绵绵的沙发上躺着,次日起来浑身不得劲儿。但回望起那段“沙发客”的日子,我却咂摸不出苦与累的滋味,因为在偌大的北京城,“拼多多”的目标人群——五环外,我可算有了一席之地,并常常被窗外的大千世界激荡得彻夜难眠。 “一定要到大型传统媒体实习,站在制高点看中国。”鼓励学生到北京,张征老师有她的坚持,从年起,她便开始带汕大新闻学院的学生到京城实践。 年暑期刚至,汕大北京实习团23人便陆续抵达北京,投身各大媒体——中央电视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北京电视台、中国青年报、北京青年报、北京日报、健康报、中国妇女报、法制日报、新华社瞭望东方周刊。 “我要当面对徐百柯说,您在《冰点周刊·钩沉》栏目写的文章真是好极了,我把《民国风度》看了一遍又一遍,尺幅千里的文风太令我感动了。”得知获得《中国青年报》实习机会的当晚,我辗转反侧,激动地对舍友说道。 三个月后,即将与报社告别时,我已经在中青的融媒体平台上留下了一路走来的痕迹——39篇网络稿件,8篇纸质版面稿,2篇版面头条。 字,见证了一个南国学子的北京新闻之旅中成长的步伐。 实习结束,在报社门口与指导老师告别 常有人说,新闻是易碎品,是速朽的文字,是泛滥的信息,但只有走在路上的新闻人才知道,坚守“历史的底稿”是一种怎样的深刻体验。 47篇稿件发表的背后,有通勤6小时、赶往70公里外的采访;冒着暴雨、全身湿透地前往发布会的遭遇;有早晨5:30起床动身的时刻;有深入隧道地下米,在稀薄的空气中观察的经历;有在地铁上、马路边上敲键盘的一幕;还有憋不稿子来的忧心忡忡…… 各式各样的亢奋或焦虑就这样轻松地爬上我的颈肩。“基本功了,你是没遇上我们当年参与98抗洪报道的时候嘞。”一老师轻松地回应。 话是这么说,但不规律的工作变动、发稿的时间要求、稿件质量的标准、稿件发挥空间不大的境况、不够成熟的写作技巧、略显浮躁的心理状态、亟待提升的自我管理等问题在实习期间一个不漏地向我袭来...... 像被丢进了正在加热的高压锅,我们在三个月时间里迅速“成熟”着。 但只有回到学校时,才发现我对在北京的生活竟是如此地怀念,像眼泪、伤痛、儿童肿胀的腺体。 桑浦山下的汕大有着池水般的安静,形形色色的树木花草,掩映着彼此召唤的婆娑枝叶,鸟群在湖边发鸣着新奇怪异的声音,仿佛在可听到和见到的每一事物中,都存在着一种美好而又仁爱的友情。 汕大水库 如果说,汕大是自然生长的温柔乡,北京则是一场金戈铁马的梦想。那么,身在祖国的心脏做新闻又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双城记 颠倒了多年的北国梦 汕头,是一张铺开的网,套住了乡土、宗族、悲喜的童年和错位的记忆,让我无法挣脱。 以前,当我们谈论起自己的故乡,往往更多看到其缺失与遗憾。直到走遍六区一岛,倾心潮汕三市的历史文化,我才开始用平常心看待自己家乡的利弊得失,如同原谅一位早已不知所踪的友人。 这么一个回旋曲折的过程,让自我身份的定位逐渐明晰,生于斯长于斯,既然能讲一口流利的潮语,潮人的身份便是抹不掉的。 汕大夏日 而北京之于我,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感觉,是一个“国”字建构起来的图腾。是巍巍长城、北国气象,是一块红布、广场无言,是历史浩荡、景山孤影,是骆驼祥子、城南旧事,是万类霜天竞自由、也是白云千载空悠悠。 是大臣早朝街道稀松的身影,也是《茶馆》里的一声长叹,是诗人食指四点零八分的车站、史铁生身处地坛的孤独、一代新闻报人的呐喊之所,也是郁达夫痛哭的街道,春风沉醉的他乡。 北京是一个拥有多种阐释的象征符号,有种能够引发共鸣的深沉美。它的魅力来自城市底蕴与现代风格的碰撞,来自民族、饮食、服饰、戏剧、文化的交融,来自集聚的政治、学术、教育、经济、科技资源,以及国人深入骨髓的历史基因。 这就是北京。所以它能让老百姓从毛泽东纪念堂出来直抹眼泪,在雨天中看升旗,执着地在景点排上几小时的长队;它能让人才不断地涌入这个城市逐梦,承受地铁早高峰的拥挤,他们不仅有才、有钱、努力、长得还很好看;它能成为全国政治、学术、文化、科技中心,它的每个动态都能影响到中国乃至全世界的各个角落。 飞机降落的时候,汕大毕业典礼刚刚结束。一场意味深长的告别,李嘉诚先生在体育园给毕业生们上了“最后一课”——《建立自我,追求无我》。北京下起了雨。 就这么上了战场。 实习首日前夜,接到指导老师通知:采访援藏干部、医院院长于亚滨,拟好采访提纲。第一天我们便迅速地投入了工作,送走采访对象,桂杰老师说:"写个字左右人物稿吧。" 实习第二天,一个人跑一场中国扇子艺术学会发布会。扛着相机、电脑、采访本就往报国寺去了,在此之前,我连到了发布会现场要干什么都不知道。 实习第三天,被老师拉去了最高人民检察院,这是我迈入的第一个国家部委机构。 实习第四天,一个人跑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发布会,好了,第二个。 刚到北京,水土不服,皮肤变得极差,每天淹没在皇城地铁茫茫人海里,日均通勤三小时,但一种新闻记者的激情和新鲜感不断推动着我昂首向前。 八篇消息、两篇人物通讯,半个月后,我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我在前线采访,老师则为我联系采访线索、编辑把关。我也有幸近距离地了解学习了中宣部副部长、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台长、医院院长、校长、出版社社长、科学家、畅销书作家等各色人物的思想观点。 《习近平改革开放思想研究》出版发布会上,我就坐在联想集团名誉主席柳传志身后,近到可以问一声:“您说我这联想怎么这么耗电呀?” 发布会结束后,记者走向前提问 为什么北京是全国新闻中心? 因为北京发布的消息、指示、新闻都有可能影响全国甚至全世界。在北京,他们可以自然地说出:“我们要让中国怎样怎样”而不觉得唐突。 居庸关、人大、北大、北影、中戏、中传、国家大剧院、中国美术馆、文天祥祠,中华世纪坛、古玩市场……上述地点或是采访地点所在,或是采访完顺路浏览。北京的宫阙庙宇、博物馆、纪念馆星罗棋布,加上各式展览、活动,三个月,瞧得完吗?再见了您嘞。 而新闻之旅,最令我印象深刻的,还是那些个性鲜活的人,他们的存在,让我明白了,什么是中国。 人物志 听到足够多的声音 三个月来,我听到了许许多多人的声音,或赤诚或客套或心酸。在滚滚车轮面前,我像是个过客,但更荣幸地成为时代的倾听者和记录者。 有一次我接到采访任务,采访对象是香江才子、食神蔡澜。我欣喜若狂,第二天提前5个小时到达了现场,在思想湃组织的分享会后台,蔡澜谈酒谈茶谈女人,谈读书,谈旅行,谈生活的意义,随性至极,通透洒脱。 我打趣地问他北京烤鸭好吃还是潮汕卤鸭好吃,老先生显然是喜欢潮汕卤鸭多些的。他的一颦一笑,仿佛又回到了香港90年代《今夜不设防》节目里和倪匡、黄霑一起抽烟、喝酒、主持的那些夜晚。 蔡澜先生风流依旧 暑期8月,我前往云南怒江自治州报道贫困先心病患儿筛查活动,符合条件的患者将前往河南接受免费手术治疗。抵达怒江的第二天,一行人从山脚驱车一小时前往当地泸水县老窝白族镇崇仁村。刚下过一场暴雨,汽车一路颠簸,蜿蜒而上,不时可见滚落到路边的碎石。 我们到了白族小女孩王小彤(此处为化名)的家里,出生9个月时,她就被检查出了先天性心脏病。这些年来,父母和她去医院,医院,医院,前后耗费了10来万,医药费对这个贫困山区家庭来说,无疑是风雨飘摇。父母常年在昆明打工,为女儿筹措医药费,一年就春节回家一次。 扎根深山里的崇仁村有多人口,大多数青壮劳动力都选择出在打工,留守儿童、老人的现象比较严重,爷爷奶奶以养鸡、猪为生,也种些蔬菜。临走的时候,她奶奶在我们面前跪下了。我把她俩抱在一起,轻拍着老奶奶的背,鼓励她孙女一定会康复的。 老人流着眼泪,说道:“因为孙女这病儿,日日夜夜没有睡过安稳觉。” 云南怒江,国家深度贫困地区 9月15日,北京人民艺术剧院著名表演艺术家朱旭因病医治无效在北京逝世,这则消息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我迅速阅读了关于朱旭老先生的资料,采访了他的生前同事,被其演艺精神和生活态度深深折服。 9月17日清晨,我前往北京八宝山吊唁朱旭老先生,告别仪式上,朱旭老爷子孙女朱维捷声泪俱下。 “我的叔叔和我的爸爸小时候都有听力障碍,但我的爷爷用他的乐观和豁达格外用心地去鼓励他们……虽然我知道他们终有一天会离开我,但我只期盼这一天晚一点,再晚一点,一直到现在,我都仿佛还能看到爷爷30年前转过身对我笑的样子……”在场的人无不欷歔泪流,有位老人杵着拐杖嗷嗷痛哭。 一位募集到0元资金,购买书籍捐赠给青海贫困地区学校的高中学生“读书改变命运,希望他们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诗歌研讨会上,诗人欧阳江河座上高呼:“诗歌,就是敢于不一样,敢于sayno!”; “国际安徒生奖”获得者曹文轩对我说:“对青少年写作进行得当的引导,将为我们这个时代保留下真正写作的种子。”; 老艺术家朱旭去世,北京人艺导演顾威电话里沉重地叹息:“朱旭一走,北京人艺的传统要完了吗?” 著名经济学家高育全说:“我们今后的改革任务还是很艰巨,改革的不确定性因素很多。我们对国情、对于我们的短板、对于人家的长处要有清醒的认识。” 耿军老师常说:“看到了中国之大,民生之艰,对中国国情才有充分的认识。”媒体的实践经历拓宽了我的视角,就像没看过《我不是药神》的人可能无法深切地知晓,在中国,有个因吃不起天价药而孤独等死的群体在编着完全不同的故事,癌症患者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抽象的数字。 北京之行,让我更懂得了眼泪,懂得了代价,懂得了中国的转型期也有它的痛苦。 悟实习 对新闻有了更深的感情 对文字的一往情深,让我误打误撞,闯入了新闻的领域,不知何时起,我的书桌上也摆满了新闻与传播类的专著。 记起耿军老师以前说过:“可别让桑浦山挡住了你们的视线。”从北京实习归来,我发觉,对于讲求实践的新闻专业学生来说,如若不够自觉,偏处一隅的环境很容易让充满生机的校园变成一片温柔乡。 交流会上,耿军老师与同学们讨论 北京实习期间的紧张氛围是可想见的。 张征老师的叮嘱如在眼前:“第一个月大家要尽可能仔细地阅览所在媒体过去的报道,琢磨其选题特点,报道作品的模式,熟悉其编辑部内部的文化,同时认真向带你的媒体老师请教,完成老师交与的任务。平时抓紧每一天投入报道业务,周末时工作第一,休息第二。” 新闻是战斗的,是跑出来的。 当年范长江先生为考察中国大西北跋山涉水上千里,年轻时代的张征老师重走范长江“中国的西北角”之路,用半年多的足迹写成她的硕士论文,王克勤老师最艰难的时候可以一天只吃一个馒头,他們全身心地投入到新聞事業,用自己的汗水使新聞事業發展壯大,这需要一份怎样的热爱? “讣告新闻的题材难点在全文的结构、层次的安排时,如何在静态素材和动态素材排列组合,如何处理对逝者的评价,你要……”凌晨深夜,耿军老师还在北京白癜风哪里治疗好北京白癜风治疗一般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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